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仗义行侠 第十二章：物极必反 田高峰小说
一连几天，白老五手下最凶残狠毒的一伙人都分别受到了严厉警告！他们被人打得遍体鳞伤，有的伤了头，有的断了胳膊腿。他们中有几个人是正在欺负老百姓时突然挨的打。有几个人是吃喝玩乐后走出酒楼妓院大门便遭到暴打，其它的都是在家里大白天被找上门狠狠地教训了一顿！
这些事件都有一个共同处——挨打的公差、官吏都受到了严厉警告，都被要求尽快去衙门里投案自首，主动坦白各人的罪恶事实，以减轻即将来临的惨烈惩罚。
另一个相同处就是——这些高人好象无处不在无所不知，来无踪，去无影。而且武功高强，手段神奇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。
白老五得到这些消息，心中甚是吃惊！他再也顾不得伤腿的疼痛，不敢托大躺在家里继续养伤！他象野兽一样预感到了危险临近的气息，他开始了积极地防守行动。他每天都拖着伤腿坐轿去衙门里上班，以防止被人顶替或大权旁落……
在无人的时候，或者夜深人静，白老五熄灭了灯火，一个人愁闷地坐在黑暗中，思前想后，猜测这个横在面前的对手到底是谁？他们到底是何来头？和自已究竟有何冤仇？
白老五想啊想啊，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一点儿头绪。他当官已经许多年，主管杭州治安也不是一天两天！当黑社会的大哥也已经好多年，干的好事屈指可数，做下的坏事多如牛毛，千头万绪，一时间急切之中那儿能找出原因？
白老五就在这种痛苦和惶恐中度日如年。
这一天“天上人间”仍然和往常一样生意火爆。来吃饭的，来饮酒的，来寻欢作乐的，来赌钱的，来嫖妓的……花花绿绿的衣裳，脑满肠肥的官员，白花花的银子——
这一切依旧的风景依旧地展示着，活生生，香喷喷，笑吟吟……
多么好啊！盛世里的太平，盛世繁华，“天上人间”！
三楼，“贵无双”雅间里。
两个年过半百的人正在吃一桌极其丰盛的酒席，一边亲密地窃窃私语。
酒至半酣，其中的一个人喝茶，失手打了一个杯子，闻声进来一个男子，对二人说：“这只杯子是要赔的。”
二人连声应诺，连说：“好，好，一会儿结账时和酒席一起算，一起给。”
打手模样的男子转身走了出去。
这二人又高高兴兴地说着笑着吃着喝着，一直到酒足饭饱，话已说完，才互相搀扶着，下了楼梯，到一楼的大厅里结帐。
柜上收银的仔细算了一阵帐单，递出一张票，两人接过看了，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银票付了帐。正欲离去。
柜上帐房说：“先生，还有一只茶杯没赔呢？”
两人闻说，都止了步。一人又从怀里掏出了约十两银子，放在柜上，说道：“不用找了！”转身便走。
帐房却叫了起来：“客官请留步！”
二人只好又停下了，其中一人问道：“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帐房说：“十两银子不够。”
两个人没听明白，一齐问道：“不够？什么不够？”
帐房又说：“赔茶杯钱，十两银子不够。”
二人吃了一惊，同声问道：“那得多少才够？”
帐房伸了五个指头，说道：“五千两。”
“啊？”两个人一听这个数一下子全惊呆了！这茶杯难道是个稀世珍宝？就是纯金子做的也没有这么贵啊！
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：“怎么这样贵？”
帐房说：“这是店里规定的赔偿价格。”
二人恍然大悟，忍不住“哦”了一声。
立即从店内涌出来十多个黑衣劲装男子，眼神凶横，围住了两个顾客。
“咋？损坏了东西不想赔？”
一人忙说：“赔，咋能不赔呢！”
黑衣劲装男子厉声道：“那还不掏钱？！”
一人说：“确实是贵的离了谱。能否便宜些？”
黑衣劲装男子说道：“就这个价，掏了钱你走人。如果没钱的话……”
“如果没钱的话会咋样？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十多个男子全都大笑了起来。竟然有人在这种地方问出了这么幼稚的话，实在是稀罕！
黑衣劲装男子说道：“首先，你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。”
“这不是叫‘天上人间’吗？”
“是叫‘天上人间’不错，可你知道这是谁家的生意吗？”
“谁家的生意？”
“在杭州城谁能开起这样大的生意？这一片酒楼、春堂、赌馆，是一般人能开得起扛得住的吗？”
“哦。”
“一般人他也没胆定这个五千两的赔偿价！吓死他，他也不敢定这个价！”
“这么说你们掌柜的可不是一般人了？”
黑衣劲装男子得意地说道：“那当然！我们的老板负责杭州城冶安，黑白两道驰名――”
那两个顾客笑了！
“呵呵，说了半天，原来是白老爷的生意啊！这个还真惹不起！”
“这个牛！这个是真的牛！”
两人说着话，其中一人走到桌旁，拿起一只茶杯，“砰”地一声扔在地上摔碎了。
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，递给黑衣劲装男子说：“一万两，正好够！”
黑衣劲装男子接住银票，看了看二人，说道：“幸亏你还算识相，也幸亏你拿得起钱。不然的话――”
那两个顾客似乎很不甘心，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：“怎样？”
黑衣劲装男子笑着说道：“也不怎样，就是轻者抓起来关进大牢，重者当场拉到后院柴房里活活打死！”
“这么厉害？”
“这还算厉害？”
“不算不算，真不愧是‘天上人间’！”
两个顾客相视一笑，大踏步走出门去。片刻便消失在人流之中。
晚饭时分，生意正红火的开始着。街上却传来了口令声。
三千名士兵全副武装，包围了“天上人间”。
弓箭手站在外围，张弓搭箭，虎视眈眈。紧挨着一圈士兵，人人右手执刀，左手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，吼声如雷，震得行人头皮发麻。
从马上下来一个军官，在众将领的拥护下走进一楼大厅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，五百名手持铁枪的健壮军士鱼贯而入，迅速冲上了楼，闯进了后院，齐声喊道：“顾客赶快离开！”
“顾客赶快离开！”
“天上人间”倾刻间炸了窝，乱了营。所有来吃饭的，赌钱的，嫖妓的，不分男女老幼，一齐跑将出来，没命地向街上逃去。士兵们也不理会。
看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，军官一挥手：“开始吧！”
从楼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一个胖男人，跪在军官面前，磕头如捣蒜一般，痛哭流涕。他说道：“军爷息怒。小人愿奉上二十万两白银孝敬您老人家，恳求饶恕。”
军官说：“不用！不过才四十只茶杯钱嘛！爷还不至于差这两个小钱！”
胖男人急坏了！满头汗水。连声说：“军爷息怒！军爷息怒！已差人去请我家大人了，请军爷稍待片刻。”
街上传来马嘶之声。刺史衙门来人了。
来人是蒋师爷，他认识马将军。他说道：“还望将军赏脸，下官愿说合白大人赔偿军方二百万两白银平息今天事件。”
马将军冷着脸说：“那好啊！等末将执行完军令，你随着去军营里和大帅商议！”
蒋师爷脸一下子白了，他那里敢去军营与大帅说话。他没这个面子，更没这个胆子！在自已的地盘上人家都不买帐，去人家那里，还会有好果子吃？蒋师爷才不傻呢！
说不和事，他只好客客气气地和马将军道了别，骑着马慌慌张张地走了！
马将军一挥手，手下一名将领喝道：“给我砸！”
传令兵立即大声传递命令。命令传遍“天上人间”。
五百名士兵人人抡起铁枪，狠狠地砸了起来！一时间“乒乓”、“哗啦”、“咔嚓”之声响成一片，桌椅、雅间，雕梁画栋全都被捣毁了！
所有家俱、装饰、包括杯盘碗盏，全被砸了个稀巴烂。
酒楼、赌坊、妓院，偌大的一个“天上人间”倾刻间变成了一片废墟。处处房倒屋塌，一片哭泣之声。
黑衣劲装男子率领着他的百十名手下齐刷刷跪在地上，浑身冒着冷汗，一动也不敢动。
砸完了店，拆毁了房，马将军指着黑衣劲装男子一伙，喝道：“打！”
“打这些恶霸！”
士兵们立即一拥而上，拳打脚踢，黑衣们哇哇叫着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，一个个浑身是血，皮开内绽。他们谁也不敢还手，一个劲儿地乞求饶命。
直到士兵们都打累了，马将军才站起身，走出了一楼大厅。士兵们没有砸马将军坐过的地方，列队撤了出去。
马将军骑上马，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走了。
等白老五被人抬着赶到的时候，队伍已经撤离了。
昔日繁华仙境，日进斗金的“天上人间”哭声一片，一片废墟……白老五双眼流泪，这个生意要重新恢复原样，五百万两白银也不见得能够办到。
天哪！这个窟窿太大了！
白老五被人搀扶着，站在尚能容人的一楼大厅里，痛哭流涕，心象被刀割一样疼痛。
(责任编辑：田高峰) |